引言
朝鲜半岛问题,一直是东北亚国际关系的焦点。朝鲜半岛的未来不仅受朝韩国内各种因素的影响,更受国际地缘政治因素的制约。因此,探讨朝鲜半岛的现状及其未来都无法排除周边大国的因素,其中,美国的东北亚政策影响着朝鲜半岛未来的基本走向。
一、美国的东北亚政策
1、“9•11”事件后美国的东北亚政策
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一直试图建立单级化的国际新秩序,以谋求其在国际事务中的绝对主导地位。由于俄罗斯国力的下降,一时还无暇东顾,东北亚地区迟迟未能形成战略力量的均衡。在此背景下,美国确立的东北亚政策的基点就是,加强与东北亚盟国的关系,遏制中国的崛起,削弱中国的地区影响力,或者改变中国社会发展的轨迹,以确保其在该地区的利益。“9•11”事件的发生,也并未改变美国对东北亚局势的基本判断与东北亚政策的出发点,美国的朝鲜半岛政策依然是,从美国在亚洲的自身利益与全球战略出发,一方面,采取遏制与接触相结合的对朝政策,避免逼迫朝鲜采取过激的举动。象以往一样,“美国的决策者似乎相信,对北韩施加过多的压力是不明智的,惟恐这将迫使平壤谋求与中国更加紧密的合作。”“布什政府希望恢复与北韩的导弹问题谈判,并促使平壤加入到国际社会中来,以削弱其与中国的长期合作关系,从而减少来自北韩的威胁,促进东北亚的战略稳定。”[1]另一方面,加强韩美战略同盟关系,保持朝鲜半岛的基本稳定,谋求其在朝鲜半岛拥有更大的发言权和影响力,而并不急于推动朝鲜半岛的统一。
在朝鲜半岛统一问题上,美国留有较大的回旋余地,美国深知:“美国几乎不必承担半岛统一带来的直接代价,……而美国的长远利益只有通过实现韩半岛的统一才能得到更好的维护。在此方面,美国可能是独一无二的。”[2]在目前的国际背景下,以“越南模式”统一朝鲜半岛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在此问题上,美国希望实现的最终目标是:统一后的朝鲜(韩国)具有美国式的民主和保障基本自由的政治制度,保障人的尊严,建立自由市场经济体制,并与美国保持超出一般国家关系的特殊战略关系,而不希望在东北亚地区出现新的牵制美国的势力。[3]
2、韩美关系
自朝鲜战争以来,韩美之间始终保持着密切的同盟关系,美国在半岛的军事存在以及美国对韩国的经济援助,对于强化韩国的国防力量、影响韩国的社会演进,都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随着北南关系的改善,韩国民众要求重新评估韩美同盟关系反对美国继续在韩驻军。
然而,令人关注的是,韩国政界和学术界却大多持相反意见,认为“将南北关系,或者说,民族问题置于其他一切之上,是一种情绪化的排外主义感情,这源于韩国所经历的受外部势力控制的漫长历史。如果这种情绪化的民族主义体现于韩国的外交政策之中,而不是通过仔细地分析国家利益之所在而加以摈弃,那么,反而将更加难以实现韩国的国家目标。”“基于对冷战后韩国所承担的历史使命及其所处的国际环境的清醒认识而制定的外交政策,将有助于韩国理顺其错综复杂的历史。”[4]在对待美国的NMD计划问题上,“对韩国而言,最好是静观其变。同时,汉城需要实施自己的中长程导弹防御系统的研究与开发。……韩国应当在外交上尽量保持灵活,而不必公开地表明自己在此问题上的立场。”[5]
当然,韩美之间也存在着深刻的矛盾。美国支持韩国的北方政策,但是,由于韩美两国在各自的国家利益、民族情感等重大问题上存在着不可弥合的差异,因此,在有关北韩政策的侧重点上,韩美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韩国致力于在朝鲜半岛建立一项和平机制,最终实现民族的统一;而美国则试图要求朝鲜削减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尤其是导弹和核武器的研发,以确保美国的自身安全。因此,韩国学者甚至认为,由于在韩美同盟以及对北韩政策等问题上,存在着潜在的难以消除的障碍,因此,对韩美关系的未来走向表示乐观,仍然为时过早。[6]
3、朝美关系
对美国来说,朝鲜无疑是一个敌对国家。美国认为,朝鲜研究发展导弹,加强军事力量,严重威胁了美国及其盟国的安全。即使在北南关系得到明显改善之后,美国仍然没有改变其敌视朝鲜的基本政策。2002年5月21日美国国务院公布《全球恐怖主义形势报告》,再次将朝鲜列入“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名单。美国希望减少该地区的军事威胁,它宁可为朝鲜提供一定的经济补偿,也要得到朝鲜在发展导弹技术和出售导弹方面有所克制的承诺。因此,美国希望朝鲜半岛双方关系趋于缓和并互相交流,同时美国可以利用朝鲜的对外开放,通过经济手段加大对朝鲜的影响,迫使朝鲜按美国的意志进行经济和社会的变革。[7]
但是,美国的预期可能是不乐观的,只要朝鲜不改变其意识形态与对外政策,那么,布什政府也就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其目前的北韩政策的基本方向。“显然,布什政府不相信北韩确有进行真正的改革或者向外部世界开放的意愿,相反却认为,平壤只是在试图赢得时间,以竭力摆脱其严重的经济危机。”[8]
2002年3月21日至27日韩美两国军队在韩国全境举行了自20世纪50年代朝鲜战争结束以来规模最大的代号为“阿尔索伊—鹞鹰2002”的大规模联合军事演习,参加演习的有3.7万名驻韩美军,65万韩国军队,总人数估计达70万。对此,朝鲜政府作出了强烈反应,3月18日,朝鲜外务省发言人指出,此次韩美联合军事演习使“朝鲜半岛当前的局势已经超越危险的界限,面临一触即发的严重事态,这种敌对行为将给北南关系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最近,朝鲜公开承认其正在研制核武器,朝美之间再次相互责难。从目前来看,朝美之间的不信任感与敌对关系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根本改变。
4、驻韩美军的未来地位
随着韩国维护军事主权与民族自立意识的增强,韩国开始认识到韩美联合防卫体制所具有的消极后果同样是不容忽视的。它一方面,损害了韩国建立其自立的军事力量的努力,对于其树立强大、独立的民主国家的国际形象显然也是不利的。而另一方面,“对北韩来说,韩美联合防卫体制只能强化北韩所坚持的观点,……并使北韩的主张显得更加合理,即:应当同美国而不是同韩国达成一项和平协议。或者说,韩国已失去了就军事问题同北韩直接对话的机会。”[9]从而,妨碍北南关系的和解,阻碍朝鲜半岛的统一。
为此,韩国的学者对重新构筑韩美联合防御体制提出了自己的主张,认为韩美联合防御体制在冷战年代在保障朝鲜半岛的安全、促进韩国的国家利益方面是有效的。然而,韩国军事上的依赖性损害了韩国为了与不断变化的世界保持同步,并保障朝鲜半岛的安全而寻求战略自立的努力。这可能成为韩美同盟中继续存在不平等关系的关键因素。应当重新构筑韩美联合防御体制的结构和功能,以提升其政治与外交功能。“尽管一个主权国家应当对自身的安全利益负责,但是,安全领域已从军事和安全问题扩展到经济和社会问题,而后者甚至正变得更加重要。”[10]可以预见,韩美联合防御体制仍然是韩国国防的基石,并根据国际环境的变化而适时作出某些调整,韩美同盟关系的本质不会发生根本的变化。
二、脆弱的北南关系
1、朝韩关系
北南双方虽然同属一个民族,都拥有实现统一的强烈愿望,但是,双方之间在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经济体制、发展水平等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北南之间的不信任感短时间内还难以消除,韩国媒体甚至提醒“政府应当记住,韩国民众经过奋斗,才得以创建一种以自由和民主为基础的国家政体,”[11]反映出韩国公众对朝鲜进行政治和经济改革的前景的不乐观,因为,“即使平壤可能正在尝试采用中国的经济开放模式,也不能肯定北韩将成为‘第二个中国’,因为两者之间存在着内外条件的巨大差异。”“以目前的地缘-经济环境来看,可以预见,北韩将寻求实用主义的改革,接受来自诸如韩国、中国、日本等邻国的外部援助,同时,通过维持对其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严格控制,来适应外部世界的变化。”[12]因此,韩国方面认为,明智的选择是,进一步巩固自身的社会制度,并等待朝鲜发生变革,届时就会自然而然地实现民族的统一。[13]
为促进北南和解与经济交流,金大中政府上台伊始,便积极采取措施,改善北南关系,尤其是对平壤的访问,实现了北南首脑的第一次直接对话,极大地推动了北南双方的和解与合作。
为落实北南第一次峰会的各项协议,韩国金大中总统特使、青瓦台外交安全统一特别助理林东源,2002年4月3日至5日访问了平壤,双方就半岛形势、民族统一等问题进行协商,发表了《联合新闻公报》。主要内容包括:双方决定本着《6.15南北共同宣言》的基本精神,相互尊重,努力防止半岛紧张局势的出现;自主解决民族统一问题,改善南北关系;加强南北经济合作,尽快连接东部东海沿线铁路、公路和汉城至新义州的铁路,尽快启动开城工业园区的建设;实现第四次离散家属访问团互访等等。[14]2002年8月14日,朝韩双方谈判代表在汉城举行了南北第七次部长级会谈的最后一次全体会议,达成了十项协议,朝韩关系在经历了今年6月朝鲜半岛西部海域交火事件之后,出现了某些积极的现象。
客观地说,金大中是一位在改善北南关系方面有所作为的韩国总统,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在继2001年11月,在涉及政府高级官员的一系列腐败案曝光,金大中辞去新千年民主党总裁的职务之后,2002年5月6日,又发表声明,就其亲信、儿子、连襟涉嫌受贿赂等腐败问题引起全社会的非议再次向国民道歉,并宣布退出执政的新千年民主党。一场信誉危机直逼这位曾经在韩国国民中享有崇高声誉的政治家,其国民支持率迅速下降,政治号召力严重受损。
2002年8月8日,韩国国会议员补缺选举结果揭晓,反对党大国家党大获全胜,赢得了13个补缺席位中的11席,从而在272名国会议席中占有139席,成为国会中的多数党。而由金大中创建和领导的新千年民主党只得到补缺席位中的2席,在国会议席中仅占113席,韩国政坛再次出现“朝小野大”的局面。而在7月31日和8月28日,韩国国会又连续两次否决了金大中提名的总理人选。这是金大中在总统任期后期,遭受的又一次政治惨败,其政治决断力将备受国会的牵制,其国民号召力已呈江河日下之势。在此情况下,无法期望金大中在推动北南关系方面会取得实质性进展。
2、金正日回访汉城问题
韩国公众对朝鲜领导人金正日访韩寄于厚望,认为这将大大改善朝鲜半岛的局势,并期望能在第二次南北峰会上朝韩签署一项持久的和平协议,以消除朝鲜战争不幸的遗产。“韩国的其他领导人也必须承担起促进和平与统一的责任。他们不应将和平与统一用于强化其自己的政治权力,而应当无私地贡献于未来的和平与统一。”[15]
然而,金正日迟迟未对汉城回访,引发了韩国社会对朝鲜的不信任感,怀疑朝鲜改善北南关系的诚意,使政府失去民众对政府北韩政策的广泛支持,同时造成韩国社会在北韩政策上的严重分歧,造成社会的动荡,认为假如现行的北韩政策证明是无效的,并加剧了韩国国内的不和,那么,政府就需要客观地重新检讨这项政策是否恰当,并进行必要的修正,并对政府的北韩政策提出质疑:“政府北韩政策的基本原理是,由于近来平壤出现了正在发生某些变化的迹象,因此,应当对北韩伸出援助之手。然而,即使自去年6月15日以来,北韩也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发生真正变化的迹象。”“假如政府继续坚持致力于实现金正日主席对韩国的回访的政策,那么,北韩就可能继续对韩国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进一步引发韩国国内的分歧和冲突,并播下未来发生争论和不测事件的种子。”[16]
朝韩之间建立信任对于缔结任何一项有关朝鲜半岛问题的永久性解决方案都是不可缺少的。尽管金正日对汉城的回访不可能解决朝韩之间的所有问题,但至少是一种信守诺言的表示,而这对于金正日作为一个负责的领导人而赢得韩国民众的信任,并提高其在国际社会的信誉都是至关重要的。[17]
三、周边大国对北南关系的影响
1、中国因素
尽管自中韩建交以来,两国关系有了巨大的发展,但是,韩国对一个日益强大的中国在未来的东北亚的作用仍然心存疑虑,对半岛脆弱的和平现状仍然心存不安。“韩半岛历史上一直是维持东北亚稳定的基本变量,”然而“东北亚‘危险的和平’主要是靠有关大国之间的力量平衡来得以维持的。”尽管,在朝鲜半岛尽早建立稳定和持久的和平体制问题上,中美之间意见一致,维持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符合中美两国的根本利益。“然而,中美两国在北韩的政治制度问题上存在分歧。华盛顿认为,只有北韩实行开放政策,进行政治改革,那么,北南韩之间的和平共存才成为可能。……北京则表示,假如华盛顿干预北韩事务,那么,中美冲突将不可避免。北京的这一立场同样适用与韩国。……同样,美国也反对韩国在北韩进行改革之前就作出任何同合北韩的努力。”“假如北韩试图武力统一韩国,那么,可以预料,美国将再次介入,而中国也不可能无视韩国在民主制度下同合北韩以实现统一的任何举动。”[18]
韩国充分意识到种种国际环境因素,限制了他们作出政策选择以维护他们的国家利益的自由。韩国通过武力以消除朝鲜的威胁的任何尝试都将受到中国和美国的抵制。“韩国可能继续维持其与美国的军事同盟关系,以确保国家的安全,同时,维持与中国的友好关系,以确保韩半岛的和平。韩国今后的任务就是在韩美关系和中韩关系之间保持平衡,以促进稳定的和平,寻求民族的统一。”[19]
2、俄、朝、韩关系
从历史上来看,俄罗斯的战略重心一直在欧洲,加入欧洲是俄罗斯长期追求的目标。冷战以后,东北亚的战略重要性曾经一度被俄罗斯所忽视。在北约东扩和美国谋求单极世界的双重挤压下,俄罗斯调整了战略布局,开始重视东北亚,尤其是朝鲜半岛在国际格局中的地位,加强俄朝关系,改善俄韩关系,积极参与朝鲜半岛的和平进程,以阻止由美国主导朝鲜半岛事务。
普京当选俄罗斯总统后,积极开展周边外交,重视巩固和扩大俄罗斯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继2000年2月,与朝鲜签定《朝俄友好睦邻合作条约》之后,同年7月19-20日,普京总统访问平壤,在与金正日举行峰会之后,双方发表了《朝俄联合宣言》,声明俄朝两国将在国际安全领域相互合作,并呼吁建立多极化世界秩序,遵守《联合国宪章》原则,俄罗斯重申支持朝韩两国通过自己的共同努力实现统一。2002年8月20日至24日,金正日对俄罗斯远东地区进行了非正式访问。23日普京总统与金正日举行了会谈,双方讨论了两国经济合作问题,以及朝鲜半岛的局势,两国关系有日趋密切的迹象。
在加强俄朝关系的同时,俄罗斯也并未忽视俄韩关系。2001年2月26-28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访问了汉城,两国元首发表了联合公报,两国总统同意:扩大在经济、科学和技术领域的双边合作;在国际问题上继续展开合作,并重申支持扩大联合国在保障世界和平和安全、尽量减小全球化的负面影响方面的作用;在遵守《反弹道导弹条约》等问题上相互支持;继续努力消除半岛的紧张局势,建立永久性和平体制,促进北南韩之间的和解与合作;推动朝韩两国及朝韩俄三方的经济合作项目等等。[20]
但是,韩国对俄罗斯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作用仍然是心存疑虑的,尤其是,俄朝军事合作更引起韩国的警觉。而韩国社会对中、朝、俄三国的互动关系表现得极其敏感,认为“当中美冲突日益恶化时,北韩与俄罗斯之间新的军事联盟可能为签定一项旨在应对韩、日、美之间的军事联盟的三方军事协定打开通道。”而在对待美国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NMD)这一敏感问题上,中、俄、朝三国与韩国存在着明显的分歧,这将严重影响中、俄、朝、韩关系的长远发展。而韩国则媒体认为,“中俄以及北韩在一致谴责由美国倡导的、作为在最近召开的联合国武器控制委员会上达成的反弹道导弹协定的一个重要部分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NMD)计划时,表现出罕见的一致。这种冲突假如继续下去,将危及北南双方促进韩半岛和解与和平的努力。”[21]
3、日、朝、韩关系
日本在朝鲜半岛问题上并没有独立的发言权,其最现实的选择只能是,尽量与美国取得协调一致,并尽可能的维护本国的战略利益。日本对朝鲜半岛35年的殖民统治,给韩国(朝鲜)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与心灵上的伤害。时至今日,尽管韩日之间存在着密切的经济往来,但是,在韩国民众的内心深处,对日本仍然存有戒心,加之存在着教科书问题,更加重了韩国民众对日本的不信任感,甚至是反感。至于朝日关系,长期以来,朝鲜始终将日本视作美国的附庸,对日本持强烈的批评态度。在朝鲜的对外关系中,日本被置于次要的地位。
在朝鲜半岛统一问题上,日本处于最为尴尬的境地。日本希望维持北南分裂的现状,因为统一后的韩国(朝鲜)在军事上和经济上都可能对日本构成威胁。因此,在半岛统一问题上,日本将采取谨慎观望的策略,假如北南统一最终不可避免,日本将努力确保半岛实现最大程度的非军事化,以消除统一后的韩国(朝鲜)的潜在威胁。
最近,在日朝关系、日韩关系方面出现了扑朔迷离的变化。8月间,日韩两国围绕日本与朝鲜半岛之间的海域的命名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执,互不让步。而另一方面,日朝关系却发生了出乎意外的进展。8月30日,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突然宣布,将于9月17日以总理身份访问朝鲜,同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举行会谈。促成小泉访问朝鲜的原因,笔者认为,从日本方面来看,一是试图通过外交上的成功,来加强小泉在国内的政治地位;二是日本争取成为政治大国的一种尝试。即通过展开对朝外交,进而积极参与朝鲜半岛事务,谋求日本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最大利益,并向国际社会表明日本作为一个外交独立的政治大国的形象。从朝鲜方面来看,改善朝日关系,不仅有利于解决朝鲜严重的经济问题,而且,在处理朝美关系问题时,拥有一个相对有利的对话位置。
四、结语
东北亚的近、现代史表明,朝鲜半岛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无法抹去周边大国相互角力的痕迹。包括美日中俄在内的周边大国对朝鲜半岛的政策是,“以防止巨大变化发生和保持南北隔绝状态为前提的维持现状(status quo)政策。”[22]
从目前来看,韩国并未改变其维持和加强韩美安全关系的长期基本国策,2001年3月7日,韩国总统金大中与美国总统布什在美国白宫发表的《联合声明》重申了“加强韩美安全同盟的极其重要性”。2002年3月14日金大中再次强调:“韩美联合防御体系是韩国国防的基础”,“对列强围绕的韩半岛来说,驻韩美军是为维护国家防御必要的选择,即使在统一之后,韩国仍需要美军继续驻守。”[23]
尤其值得我们高度关注的是,金大中总统甚至声称,金正日曾经暗示支持美军继续留驻朝鲜半岛。[24]韩国政府在驻韩美军的未来安排问题上的表态,应当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统一后的半岛走向应当成为我们加以认真研究的课题。
对朝鲜半岛的未来走向,中国不宜持盲目乐观的态度,尤其是对统一后的韩国(朝鲜)对东北亚格局的深刻影响必须保持清醒的认识。而朝鲜进行的全方位外交的努力,将对中朝关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目前还难以预料。在朝鲜半岛统一问题上,中国应当尽量避免与美国发生直接的冲突,争取在维护半岛稳定和和平上与美国取得共识,为中国的经济建设创造一个稳定、有利的周边环境,以维护中国的长远的战略利益。
[1] Paik Haksoon :“Bush Administration's New Approach to North
Korea”, [韩]《文化日报》
[2] Marcus Noland:“Why North Korea Will Muddle through?”,《Foreign Affairs》,
1997,July/August
[3]徐 漪:“朝鲜半岛‘四方会谈’与中国的对策”,《东北亚研究》,1998年第2期
[4] Yoon Young-Kwan[汉城国立大学教授]:“Inter-Korean Relations and the Korea-U.S. Alliance”, [韩]《文化日报》
[5] Chung Oknim :“Outlook for Bush Administration's North Korea Policy”,《Kwanhun Journal》, Spring 2001
[6] Moon Chung-in:“Gap in South Korea-U.S. Perceptions of North Korea”, [韩]《中央日报》
[7] 郑信哲:“朝鲜半岛局势变化对东北亚地区的多种影响”,《当代韩国》,2001年秋季号
[8] Chung Oknim :“Outlook for Bush Administration's North Korea Policy”,《Kwanhun
Journal》, Spring 2001
[9] [韩]Lee Soo-Hyong:“Restructuring the Korea-U.S. Alliance”,《Kor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November 2000
[10][韩]Lee Soo-Hyong:“Restructuring the Korea-U.S. Alliance”,《Kor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November 2000
[11] [韩]《文化日报》
[12] Yeon Hacheong[明知大学教授]:“North Korea's Rocky Path toward Opening Up”, [韩]《朝鲜日报》
[13] Rhee Sang-woo:“China- U.S. Confrontation and Its Impact on Northeast Asia”,《Korea Focus》,May-June 2001
[14] 《每周韩国》
[15] Young Jeh Kim:“An Analysis of Korean-American Diplomatic Relations in 2001 And Beyond”《Korea Observer》,Autumn 2001
[16] [韩]《中央日报》
[17] [韩]《文化日报》
[18] Rhee Sang-woo:“China- U.S. Confrontation and Its Impact on Northeast Asia”,《Korea Focus》,May-June 2001
[19] Rhee Sang-woo:“China- U.S. Confrontation and Its Impact on Northeast Asia”,《Korea Focus》,May-June 2001
[20] Ko Jae-nam:“Pyeongyang' Opening and North-South-Russia Cooperation”, 《Korea Focus》, May-June 2001
[21] [韩]《中央日报》
[22] [韩]《中央日报》
[23]李瑞恒:“谋求东北亚和平与合作过程中韩国的角色”,《当代韩国》,2001年秋季号
[24] 《每周韩国》